10岁的小钰,她的烦恼是同学总是针对她,用语言攻击她。跟男同学之间经常发生矛盾,评选“美德少年”还因为票数不够而落选了。兰海通过跟小钰调换位置,模拟演练真实场景的方法,让小钰体会到——原来我一直以为的,同学总是针对我。其实未必是准确的。
通过互换位置,小钰体会到了对方同学的感受。通过发展“同理心”,小钰的认知过程发生了改变。她意外地认识到,原来“是我用威胁的语气跟同学说话在先,所以同学才那样跟我说话”……当小钰认识到这点之后,她“非常烦恼”的情绪会得到改变吗?那么她之后的行为会发生改变吗?相信我们都知道答案。
这是兰海在这场谈话里,送给小钰的第一个“高级工具”。为什么说“高级”呢?因为其实,成年人能掌握和运用好这个工具的,也并不多。这个工具来自于美国心理学家埃利斯,他创造出的“情绪ABC模型”理论,很好地被兰海运用在现实生活里。
埃利斯说:“人不是为事情困扰着,而是被对事情的看法困扰着。”这也就是说,人们常常以为,改变C结果,只有通过改变事件本身,即A,才能达到效果。事实是A往往很难改变,而通过改变B(对这件事的认知过程),却可以达到改变C的效果。
从小钰眼睛里看出去:事件A=“同学总是用语言攻击她”。结果C=“非常烦恼”。中间过程B=“我觉得同学总是针对我”。
一件事的发生,我们通常认为是A→B→C的过程。即:“同学总是用语言攻击我”→“我觉得同学总是针对我”→“我非常烦恼”。这也是我们情绪产生的真实过程。经过兰海的同理心模拟演练,小瑜的认知过程B发生了改变,从“我觉得同学总是针对我”转变为“是我用威胁的语气跟同学说话在先,所以同学才那样跟我说话”。
所以事实是,我们往往无法通过改变A来改变C,却可以通过改变B,来改变C。
举个例子来说:两个人一起在街上闲逛,迎面碰到他们的领导,但对方没有与他们招呼,径直走过去了。这两个人中的一个是这样想的:“他可能正在想别的事情,没有注意到我们。即使是看到我们而没理睬,也可能有什么特殊的原因。”而另一个人却可能有不同的想法:“是不是上次顶撞了他一句,他就故意不理我了,下一步可能就要故意找我的岔子了。”这就是相同的A,如果有不同的B,会产生绝对不同的C的过程……
这是兰海送给小钰的第一个工具,这个工具是——“如果你想要改变,你不可能期待别人的改变,来让你改变。你需要自己改变。”
兰海面对小钰的烦恼,先帮她解决了她的认知困境,然后制订了具体方案如下:
1、正确地表达情绪:说出“你这样让我很难过/伤心……”。
2、表达愿望:我希望你不要这样做了,我想和你做朋友。
3、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吧。
第二个工具,就藏在步骤一里面。“正确地表达情绪”——看起来平淡无奇啊?!
在《兰海说成长》面对面谈话的孩子当中,已经有太多孩子是因为情绪困扰来找兰海了——自己的感受一直被漠视、情绪被压抑的唯涵;青春期的欣睿看似愤怒滔滔不绝,恰恰因为情绪一直得不到释放;11岁的晟佳关于职业的焦虑情绪没有被读懂;就连4岁的好好,也在幼儿园面临被小朋友威胁,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情绪的困扰……
本集中兰海让小钰大声说出:“你这样做,让我很难过!”注意到没有,小钰在说之前,嘴角艰难地弯曲?
让我们亲身来做个试验吧。就在此刻,如果周围没有旁人。正在阅读这篇文章的你们,尝试着大声对周围的空气说一声:
“你这样做,让我很难过!”
……
……
……
怎么样?
来回答我,说出这句话,对我们来说容易么?
反正我自己试过,结果是——我真的,很难开口,完整说出这句话。我仔细思考了原因,这多半来自于我们这一代人从小的生长环境。儒家文化长久浸润千年,东方文化里一直弘扬的“克己复礼”、“温良恭俭让”。都是在讲压抑个人感受。这使得我们非常不习惯于表达自身感受,尤其是负面感受。尤其尤其,是口头表达负面感受。
把“难过”、“伤心”、“不舒服”这些词直接说出来,这让我们觉得难堪。因为从小被告知要勇敢,把这些都咽肚子里,才是更勇敢。而这些负面情绪除了隐藏起来,另外一些要么通过哭,要么通过破坏性行为释放出来……别人看到这个人在哭,在摔东西,才能明白——“哦?!原来你不高兴啊?”其它的时候呢?别人是不会明白这个人的情绪的,因为都藏在他水面无波的面孔下了。
“克制”几乎成为了一种美学。直接导致的结果是,大家双方沟通情绪的时候,基本只能靠猜。你不说,我就认为你没有。你哭了或者真的抓狂了,我才看到。但我想说,一定要把某种情绪积压到某种程度,用非同寻常的力度发泄出来,这才叫礼貌吗?这样的“克制”,究竟是带来了“美感”,还是沟通的“低效”?
所以兰海送给小钰的第二个工具是:正确主动地表达情绪。敢于用语言,表达出自己的负面情绪。从长远看,这其实是更安全,更有效的沟通。
而兰海送给小钰的第三个工具,就藏在后面的两个步骤里:“我想和你做朋友。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吧。”看起来普通?是不是?这同样是件很高级的工具,帮助我们脱离原始本能的,高级工具。
当人类还处于原始社会,在狩猎时遇见猛兽,或者其它敌对部族的人们。这种面对面的对峙场景,通常只有两个结果——一个是打,一个是逃。这两个动作都会使血液大量流向四肢,而大脑却处于缺血的状态。长久的原始本能,导致我们在今天的社会里,如果发生跟人对峙的场面,第一反应依然会延续本能。要么打,在言语上表现为怼回去。要么逃,在言语上表现为认个怂。跟我们的祖先共通的一点是,使用躯体,不使用大脑。
而兰海送给小钰的这第三个工具,叫“第3选择”。史蒂芬柯维在《第3选择》这本书里告诉我们的,跟兰海告诉小钰的方法完全一样。就是我们除了打得两败俱伤,或者一方落荒而逃之外,还可以有第三种选择。就是运用我们跟原始人明显不同的大脑和语言。认真思考、积极沟通,可能会达成完全不同的结果。或者可以称之为“共赢”。
小钰面对男同学时,只有通过“告老师”来宣布“打”的姿态;小钰对面的男生,只有通过“求饶”来宣布“逃”的姿态;但双方的收获在哪里?一个很苦恼。另一个很害怕。而在一个班级里,能让双方都可以舒服一点的共同目标是什么?是“我们做朋友,我们一起想办法吧。”当双方可以寻找到共同目标,就可以通过“第3选择”达成共赢。
我听过一个把“第3选择”诠释得最好的小故事,来自于一个孩子。当大人问他:“如果你跟你的小伙伴,只有一个苹果,这个苹果是给你,还是给他?”这个孩子思索半天,回答说:“不给我,也不给他。我们把苹果种在土地里,等苹果树长出来,结满满一树的苹果,这是我们两个人共同拥有的。”
兰海送给小钰的第三个工具是:不追求单方面的赢,或者单方面的输。通过沟通,达成双方共同的目标。
几乎所有来跟兰海倾诉的孩子,他们的烦恼都来自于“与人相处”。
与爸妈相处;
与同学相处;
与老师相处;
与朋友相处。
而10岁的小钰,正处在青春前期。兰海说:“马上要进入青春期的孩子,社交问题一定是她关心的。”在孩子们不远的未来里,有些烦恼,可能会贯穿他们的一生:
与导师相处的烦恼;
与同事相处的烦恼;
与老板相处的烦恼;
与配偶相处的烦恼……
而这几样“工具”,是他们将来面对这些烦恼时,帮助他们有理有据,积极面对的法宝。当当当,敲黑板划重点的时间又到啦~~~如何帮助我们的孩子成为沟通高手的工具是:
1、不要期待别人的改变,你需要自己改变。
2、正确主动地表达情绪。
3、通过沟通,达成双方共同的目标。
写在最后的话:
如果你做过我刚才让大家尝试开口说“我很难过”的试验,一定会明白,“知道”到“做到”之间,有多深的鸿沟。而弥合这道鸿沟的桥梁,有且只有一个——练习,反复练习。